中国公益记录者在线

张庭怀
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《  雨   》

       半个多世纪过去了，没下一场那么痛快的雨了，看到的都是北方的少雨和旱情，近些年干旱成了北方的常态。
         1965年八月底，第一次坐车去北京，路过永定河，还能看到河床北边有些水流，但没多久就断流了，至今都是干河。
         河断流，和上游修水库有关系，但主要是干旱少雨。望着多年的干河，想起了少年时期的大雨。
        那时的雨下得痛快，下得沟满壕平，土壤饱和状态，地表水都不渗了，低洼的地方蓄满了水，秋后都有很多鱼，和哪儿都不相连的一洼水，怎么能长出鱼？老人们说鱼是草籽变的，至今我都弄不明白。约上两个好友，去掏鱼，莫大的快乐。
         ”听风就是雨”，这话一点都不假，好好的天，只见西北乌云翻滚而来，晒了一场的小麦，赶紧起垛，刚起一半风就到了，”吹我屋上三重茅”，接着电闪雷鸣，硕大的雨点砸了下来，真是暴风骤雨！
        大雨过后马上晴天还好，就怕连阴天，村里不少房屋是板打土墙盖起来的，院子围墙板打墙更多，有的猪圈也是板打的，大雨天天下，板打墙饱和了，就跟山体滑坡一样，塌了。晚上睡觉经常听到这轰隆一声，那轰隆一声，不知是谁家的猪圈或围墙倒了。睁眼看看房顶，真害怕房子塌喽，在电闪雷鸣和哗哗的暴雨声中，提心吊胆地睡着了。
        我家住三间土坯西房，北墙被大雨潲进半块土坯深，屋子年年漏雨，年年用泥土掺着麦秸抹一遍，一场大雨冲的稀里哗啦，土被冲走了，剩下横七竖八的麦秸。看到来雨了，赶紧从锅灶里掏一簸箕灰，顺着房顶有裂缝的地方轮上一溜，其实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，只是一种心里安慰，该漏雨还是漏。
        那时一来雨，乌云遮日，天黑的叫人可怕，白天象晚上一样，晚上黑的伸手不见五指。
        记得一次放学回家，听到身后的雨来了，雨点打在玉米叶上，发出哗哗的响声，一会儿，我就进入了暴雨中，淋得象落汤鸡一样。那时的雨下的痛快，下的叫人害怕，瓢泼大雨瞬间而至，天就跟漏了一样，直线水流往下灌，河水漫过了桥面，平地齐腰深的洪水向南流，文安洼成了一片汪洋大海。
         家里是木楞窗户，糊一层窗户纸，雨来了，先是雨点把窗户纸打湿，然后大风几鼓嗒，窗户纸被吹的面目全非，一夏天不知要糊补多少次。那时也没有东西遮挡，只有苇子编的锅盖拿来遮盖一下。
        后来住上了砖瓦房，又搬进了楼房，再也不用担心漏雨、房倒屋塌了，可再也没有看到过去那么大的雨了，老天也和穷人开玩笑！
        夏天来临时，心里常思念过去的大雨，下得痛快！好像大雨能洗去心灵的创伤，洗掉人间的烦恼，冲走各种污垢。大雨过后，空气格外新鲜，艳阳高照，给人以新的启迪。
  .           我留恋少年时代的大雨！

   作者：马增祥，固安人，1947年出生 ，1965年在太原铁路机械学校学习 ，1970年在大连机车厂实习，1972年在铁道部永济电机厂工作；1978年调回固安县信号灯厂任计划调度员、主任、厂长等职务；现已退休，爱好写作。
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    2021年3月31日        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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